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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5月25日 星期一

我們都要放低

一星期前,二姨特別從楓葉國返港。帶著表妹,探望已經十分衰弱的外婆。我們有機會在酒樓聚首進膳。

二姨近年回港頻繁,加上我已經長期留港,看見她的機會自然多。那一夜的晚飯,我剛剛從堆積如山的工作中爬出來,抵逹至酒樓時,精神已經有點恍惚,反應也頓時慢了三拍。看見二姨和表妹,打了一個招呼,便坐了下來。

二姨小時候在眾多兄弟姊妹當中很得寵,年青時又是社會精英,如今她這個年紀還在IT界打滾,了不起。所以,她經常不自覺地想當年,細數當年往事「威水史」。故事包括有:外公買了多個西瓜回家,一天吃一個;兩位哥哥爭相要教她象棋;小時候長相可愛,被老師提名演話劇主角,一舉成名,等等。


一次聽到,當然當作趣味掌故;第二次聽到,便會找找第一次有什麼聽遺漏了;至於聽羆三次以上,便會不其然當作老生常談。換個角度,又或者會想:時代已經不同了,
現在還會有什麼一家十口的大家庭嗎?你當時已經這麼幸福,可憐我老爸那時還在吃大苦頭?你風光的時代都已經年代久遠了,現在還值得一昣嗎?這一連串不以為然的想法
一直徘徊在腦海中,一餐飯下來都沒有散去。

翌日,探過了外婆,她的確很衰弱。曾經有一夜,我夢見外婆指著空氣,向已去世的親戚打招呼。恐怖程度直逼恐怖片。之後一個星期又在忙碌中過去。老媽為了探病,連飯也趕不及煮。昨晚在家裏吃晚飯,飯後老媽跟一位久不通訊的老同事打了一趟電話:「你最近好嗎?我還是差不多,不過我媽媽便不太好了。」一切都是那麼的兀突和不自然。

直到一個星期後的今天早上,我上班途中,潛意識地把這一切都連結在一起。原來:二姨對過去的嘮叨,是認真享受那時的快樂。她是以另類的方式,訴說著父母如何愛護
他們,他們又是如何的用愉快的時光,去答謝感激父母的養育!老媽的通話,似是向那年代的朋友,轉述著他們都熟悉的老人的故事,希望能夠尋求對方的安慰。

人生本是無常,沒有絕對。這句說話我老掛在嘴邊。可是只有切膚之痛的時候,才會認真的問自己,生命無常我可以阻止嗎?不可以。那麼,對待無常,我可以放得低嗎?很難,但我會試著去放低。

如今,我試著去放低。

2009年5月10日 星期日

同事霑叔

我是在職場上認識霑叔。年齡上的差距;無礙於我對他的人生感到興趣。究其因,因為他是典型受到九七所影響的一代。



有研究說,人的性格打從小時候已經形成,所以家庭的環境和培育極為重要。霑叔出生在五六十年代,不知他的家境如何。但我卻得到結論:整天面有笑容的他,一定有個愉快的童年。


霑叔跟我說,他幼時就讀的小學是一所女校,幸運的他就是當年裏邊寥寥可數的幾位男生,學習範圍還涉及到家政針指。置身女兒國,小霑鬆容不迫。


說他幸運,一半調笑之餘也有一半認真,這使霑叔在很早的時候便有接觸
,而不至於日後在社會上打滾時手足無措,一個不小心便淪落為電車族。及後的校園歲月,他都是在男女混合的環境之中地長。很難想像,霑叔曾經會有一段半段少男的靦腆歲月。


在七十年代這火紅歲月裏,香港的政治環境十分微妙,英政府的懷柔手段鼓勵港人少:談政局,多勞動及交稅。而中國在中共的統治下,同時間亦捲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作為香港頂尖精英的一群,當時的大學生以國家強大,社會進步為己任。比起今天有部分大學生,妄呼為自己而活,而同時又喊找不到理想,有意義充實得多。


年輕的霑叔時身在香港,沒有親歷文革摧殘之力量;然而身在香港,亦有耳聞中共的所為,和一系列的學生運動。他沒有參與學運,但這些經歷,以致在面對九七有個問題上,他毅然放棄在港所擁有的事業,遠走他鄉。


也許是他的驛馬星當時應之而動,合該有這樣的命數;或許一生住在一處,難免會變成井底之蛙,上天就在此時賜給霑叔一個機會,安排他看看世界。霑叔隨遇而安,在外國安身如常。我認為這是歸功於他天生的樂觀性格,和所接受的高等教育,以至在心理和英語溝通能力上均足夠適應當地生活。


這樣一幌又十年,除了照顧了兒女,霑叔在他鄉也享受著一些在港難以得到的生活品質。相信品嘗美酒和冬季運動就是在那時候養成的。


此一時,彼一時,九七後的香港在政治上並沒有重大變動,反觀經濟上國內突飛猛進。自己拿了外國護照後,霑叔便成了首批回流香港的海歸派。除遇而安始終是霑叔立命格言。回港後,面對人脈和事業上的重新建立,他對這些都可以坦然面對。他入鄉隨俗,興趣什麼的竟然是那麼的中國化。最近,他參加了一個穴位學習班,還能給我們生活的小常識。


回港十年,霑叔開始準備退休的打算。他始終懷念外國寫意的生活。為此,他已慢慢部署「再回流」的功夫。


面對大時代的轉變,便會發覺人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。與其開創時代,倒不如乘勢而起,但有時可能只能放手一搏。是成是敗還要靠幾分天意。而我們所能做的,就是對凡所及之事均盡己力,與此同時放開胸懷,坦然接受任何賽果。

明朝萬曆首輔張居正

剛剛看完了內地作家熊召政的歷史人物長篇-張居正。張居正何許人也?他就是明朝萬曆皇帝的首輔。首輔在明朝是文武百官之首,用以輔助皇帝治理天下,其職權跟其他朝代的宰相相當。

這部書共有四卷,分別為:木蘭歌,水龍吟,金鏤曲,和火鳯凰。名稱均為每卷最後所演奏的一首歌曲,亦暗合五行之象。這小說概括了張居正在仕的一生。我斷斷續續的看了兩個月。是近年難得的一部長篇。

中學生都知道,明太祖朱元璋得天下以後,為免重蹈宋朝在地區上勢力的割据,實行了政事軍事上強幹弱枝。何解?超級中央集權制也,即是皇帝擁攬天下大權,很多決定都是要皇帝巨細無遺地說了算。朱元璋精力過人,當然可以應付。可是他的子孫(就是換作平常人)便沒有如此魄力。

萬曆一朝處於明朝中葉,經過了一輪又一輪宦官和權臣的糟蹋,這時國家的財政已經一落千丈。國庫空虚,政府想推行什麼政策,甚至想維持生計也成問題。萬曆皇帝冲齡登位不久,便委任張居正擔當首輔一職。張居正就是在這百廢待興的情況下,實行明朝的中興事業。

為國為民為社稷,這種機械式的口號,自春秋時代起,在士大夫間不知喊了幾千年,當中又有多少個做到正直不阿,廉潔而有抱負?做到以上的,又有幾人真的有權力把有利於民的政策,不畏觸及到宗親要員的利益和神經而推出場?張居正就是做到了。

首先,張居正能夠登上首輔之位,相信在:權謀,政事,文采,政治手腕等有一定過人之處,方可位極人臣。其次,當他位高權重時,萬曆皇帝還只是小孩一個,其時大有隻手遮天之勢。但他居然肯不避權貴,屢屢采取霹靂手段得罪他們,從而推動有利於國家繁榮的政策。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志向,沒有被權力所腐化,在官場中實在寥寥無幾。

張居正除了首輔之職外,還是萬曆皇帝的老師。可是,世有能臣並不就等於一定可以培養出明君。當你知道,萬曆皇帝有一個淫亂而短命的父親(隆慶);在登位後需要受到:太后,首輔/老師和內侍(兩人均為顧命大臣)的控制與監視;性格上又有貪金錢小利的習慣。雖然他有心要發奮圖強創一翻氣象,但是心理上就是對於諸多制肘不爽,但又礙於宫中這幾大勢力而沒有作聲。在這樣的環境下,焉有不成心理變態?直至張居正死後,皇帝才可以鬆一口氣,去親臨朝政。可是,從心理上的報復,萬曆皇帝選擇了推翻所有張居正的新政,收回了所有對張居正生前的賞賜,打倒了所有張居正的門生愛將。使一切腐敗後的更新,重新回歸腐敗。從鬥爭的角度上,萬曆是贏了,他重新穩奪了控制政局的大權,不用再有寄人籬下之感;從政事的方面看,他是徹底的輸了,走對的路重新走錯。國家是姓朱的天下,贏了朝局,輸了國家,最終的大輸家還是皇帝。

把這部書,跟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,一為小說,一為論文,兩者所述時代極為接近,將他們一起互相印證,別有一番見解。



2009年5月2日 星期六

雜燴20090503

今晚約了Ms See吃晚飯,地點依然是我所鍾愛的酒店酒廊。朋友聚首,當然享受。知道Ms See 婚後愉快,工作順利,真是替她高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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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罷The Return of Depression Economics。克魯明將現今世界經濟難局,深入淺出地在一本書內剖析,功力非凡,值得一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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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看完黑澤明大作「七武士」,對大師功力讚嘆不已。有機會另文再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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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出現了首宗H1N1案例,香港人要小心保重身體。更艱難的日子都已經試過,我們一定可以捱過這一關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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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新書「中國不高興」。陶傑在電台中半帶其招牌調侃的說道,此書乃一群中國憤青所共著,當中批判處處,連香港也不幸免。

自從才子形象跌至谷底,我對他的妙論便不置可否。不過在看此書的同時,也不禁覺得書中觀點略為偏激。待看完有機會另評。